這聲難過,宗洲說得認真。
卻沒能如願換來凌淺的好臉色。
就見凌淺放棄了掙扎,仰躺著目光冷淡,道:“你就愛這樣自作主張,逼急了,再往懷裡摟著哄嗎?”
“我能跟你解釋。”宗洲撥開他額上碎髮,越是被他避開對視,越是要盯著他的眼睛說話。
凌淺躲得也累了,兇巴巴地回瞪這人,道:“你不是該事後跟我解釋,而是該在發生前和我商量。”
宗洲辯解得快:“我是喜歡氣你,哄你,但大是大非上,我不是有苦衷,絕不會惹你傷心的。”
凌淺一見這人狡辯,立馬翻臉,側過身沒好氣地將人從自己身上撥開。
嘟囔道:“這世上,還能有什麼苦著你了。”
“你啊,”宗洲迅速黏上他後背,側躺著,手緊摟上他腰身,“我今生甜也是你,苦也是你,你不著急走,還願意睡在我懷裡,就是生氣,也該是信任我的吧。”
“你哪裡值得信任了。”凌淺仍是沒好話。
可宗洲美人在懷,聽什麼都能滿臉笑容,薄唇蹭著他的後頸,不見被推開,立刻得寸進尺地抱住他轉過身來。
面對著面,又親了親他的嘴唇。
一步步試探,吻幹了心頭寶的一臉淚痕。
“我不能寄希望於拿到鈴鐺就能恢復你的心竅,我只是想將敵人對你的傷害和控制降到最低,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對嗎?”宗洲埋首他頸窩,說話時的呼吸噴灑在他冰雪般的肌膚,暖出些許溫柔粉色。
凌淺不答這話,推開纏著自己腰腹的手,道:“你不是說,一旦惹我生氣,十天半月都上不了我的床嗎?”
“小淺,小淺……寶貝……”宗洲一鬨人就膩死人不償命的語氣,登時喚得凌淺耳朵一熱。
凌淺無論這回理不理解,都不打算輕易讓步。
心或許被人說得軟了。
可嘴仍是硬氣的:“到今日也才過了三日,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生氣,至少不應該再讓你上我的床了。”
“可這也是我的床,”宗洲順口一句,趕緊又摟著他搖了搖,用上百倍虔誠的態度,說,“我明白了,我自覺打地鋪,我發誓我以後……”
凌淺本來已然要起身了,忽然聽見“發誓”二字,本能回身捂住了這壞男人的嘴。
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更是白了許多,嚴肅得像一個瞧見不懂事孩子的長輩。
“你再敢說,你如何答應過我的。”
宗洲逮住機會握住他的手,寶貝似地親了親,“我以後再不敢了,也不會瞞著你什麼,除非……”
“還有除非?”凌淺打斷話。
想要收手卻又爭不過眼前人的力氣。
他二人一個是嘴硬心軟,一個是心狠嘴甜,仙魔道心天差地別,卻是天生的一對。
宗洲大貓一樣將凌淺撲回了床上。
趴在他身上,枕在他胸口,依賴又沉穩的呼吸,竟顯得極為溫順,這是凌淺很難抗拒的姿態。
甚至還想摸一摸宗洲的頭。
他也知相處中不坦誠的行為不能慣著。
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格外喜歡這樣被人哄著的感覺,尤其是得知這事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好後,他只要宗洲一句道歉,或許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眼下他瞧著懷裡的人,靜得他心思越發溫柔起來。
只以為這男人雖是待外人心狠,隱瞞自己做的事也是雷霆手段,但再狠的心,也會因為愧疚而柔軟。
一定是太過傲氣,沒辦法將“我錯了”說出口吧。
不然怎麼這麼乖呢。
毛絨絨的腦袋還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
他想著既然檀樂也得救了,不然這次就原諒宗洲算了,睡地板得有多冷啊。
可宗洲想的卻是另一番光景,他越是聽見凌淺口是心非,說不要自己,反而越是興奮,蹭在凌淺懷裡,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他的衣衫裡。
真想用些快活的法子,趕緊讓自己的寶貝意識到誰才是那個床上說話不能信的人。
分明是凌淺,每每說著不要,卻需要著自己呢。
“小淺,我想要你。”宗洲想著想著,鼻尖嗅到了他的腰帶處。
凌淺沉浸在該如何原諒才不會有下一次的思緒中。
竟是聽見這聲,才反應過來,這人哪裡是滿心歉意變得乖順,分明是惡虎要捕食啊!
“下去。”凌淺冷冷開口。
“我不要,”宗洲絕對坦誠,就是要他,現在就要,“我今晚都要睡地了,你現在讓我睡你吧。”
“你真是……”凌淺推著宗洲的肩膀,坐起身,極嚴肅地瞧著對方紅色的眼睛,說,“你沒救了,誰會在吵完架後,想做這種事。”
什麼毛絨絨的,乖乖的,需要自己原諒卻開不了口。
自己怎麼會把一頭時常發|情的猛虎,幻想成了一團有苦衷的大貓。
“要嘛,”宗洲求|歡時,哪有過什麼凌淺想象中的傲氣,恨不得拉拉扯扯間,扒不光對方,扒光自己也好,“我就會想做啊,什麼時候都想,你哭得我好心疼,發脾氣又好可愛。”
“宗洲!”凌淺揪緊自己的衣襟,指著人,大聲道,“不許纏著我。”
“那可不行。”宗洲不僅要纏,還撓得他渾身癢癢地縮成一團。
凌淺是自以為仍在氣頭上的人,可又忍不住這手法,癢得笑個不停,一手護著自己的衣服,一手又忙著推人,好一陣折騰。
折騰得他臉紅身熱,滿頭是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撓我了。”
宗洲說停就停,倏然攬住凌淺的後腰,將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一手握住他的下巴,輕輕撫|摸著他的臉。
凌淺氣息緩了緩,目光溫和許多,道:“你究竟想要我什麼呀?”這人方才說的是那事,可分明又是在與自己玩鬧。
“想要看你笑一笑,”宗洲成熟的嗓音穩重迷人,“‘為你好’這樣的話,你年少時一定聽過很多次了,我知道你過去能原諒惡人,今日也一定會說原諒我。”
“可我不是為了和他一樣控制你的心緒,我想過,你知道我瞞著你做了什麼,你未必會開心,或許還會生氣。”
凌淺目光溫柔,輕聲說:“我已經沒有在生氣了。”
“可是寶貝啊,”宗洲按著他的後頸,輕輕與他碰了碰額頭,“我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讓你不生氣,是真心想要你開心,我想要你看見孩子想笑就能笑,看見任何喜歡的事物都能自由自在地表達自己的心情。”
“我現在也還好吧。”凌淺也只能說自己還好,只因他清醒時,也不知道自己離了宗洲的狀態能有多糟。
“如果沒有我呢?”宗洲一句話問住了凌淺。
這種如果不能存在,凌淺倏然緊張抱住宗洲道:“你不會是還有瞞著我的事吧,我不許你再瞞著我什麼了。”
宗洲一時沒回應。
凌淺立刻焦急地捧住愛人的臉,死死盯住這雙瞞住自己那麼多事,都讓自己瞧不出端倪的眼睛。
彷彿看得再仔細些,就能看出從前留意不到的些許蛛絲馬跡。
“還是我最重要吧。”宗洲不見他笑顏,自己卻笑得甜。
凌淺毫不猶豫地點著頭,說:“你當然最重要,我不知道你又瞞著我什麼,但你若是這樣試探我,是連檀樂的醋都吃,我是真的會很生氣的。”
“我怎麼可能吃他的醋,”宗洲嗤笑一聲,雙眸恢復了黑瞳,“說句你或許不愛聽的,你就是養只貓貓狗狗一百年,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他是人,我能理解你待他的好,但他在我眼裡,恐怕連你當初為你師尊折的那支桃花都不如。”
“檀樂不是我當貓貓狗狗養的。”凌淺若是真當檀樂是個寵物,聽宗洲提起師尊的賀禮或許是畜生什麼的時候,是絕不會想不到會與檀樂有關的。
他微蹙著眉,很快又眼睛一轉,道:“至於我師尊的事,我都已經說清了,你入我夢境,看過我的回憶,我過去都沒有動過情,你倒好,還酸著那支桃花呢。”
“此生再不想見桃花。”宗洲說起這話,滿臉正經。
凌淺瞧在眼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回的笑容可是發自內心,非是撓癢癢所致。
“相信有我在,哀傷都是會過去的嗎?”宗洲捏了捏他的耳朵。
凌淺今日可不想聽人說道理,他親親落吻在宗洲唇上,緩緩加深,一被對方的舌|頭纏上,便毫不留戀地往後躲了躲。
宗洲越是被他的吻勾起了欲,他越是要問出些實話來:“我不依,你得告訴我,你瞞著我什麼。”
“讓我多親一會兒,我什麼都說給你聽。”宗洲扶著他的肩,將他壓在枕上,還有心與他討價還價。
凌淺抬手,食指隔開二人的唇,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是不急,夜裡你睡地上,我是不用心疼了。”
“哪能不急啊,寶寶,”宗洲將他的手指含了含,吞|吐間,仿若含著的是另一件物什,“我能等到夜裡,已經是我體貼你關心旁人,至於瞞著你什麼,真沒有了。”
“又說如果沒有你會怎麼樣。”凌淺在意著這事。
宗洲心知肚明,吊著他許久,非要聽他說出來關切,才覺心滿意足。
只道:“我就是想說,我活一日,都會拼盡一切伴你左右,可世事無常,即使這世上沒有我,我也希望你七情六慾俱全,快活自在。”
凌淺固執著要與宗洲一生一世:“沒有世事無常。”
“好。”宗洲說一聲,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凌淺道:“我活著,也想你能日日快活。”
宗洲眸光一亮:“小淺要我日日快活啊?”
凌淺忽然意識到這“快活”二字對自己和對宗洲是不同的意味,趕緊找補:“我說的快活,不是你想的那種快活。”
“哦?”宗洲一臉大徹大悟,道,“我以為小淺也是想我每日都笑,原來是我想得單純了嗎?”
“流氓。”凌淺笑著往人額頭輕推。
哪知宗洲動作更快,抓住他的手,貓一樣用舌尖勾過他手背。
心肝寶貝既然喜歡看貓,縱使猛虎,也能乖順如斯。
淺嘗細膩,眉眼誘人,卻道:“流氓愛你,你要是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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