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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小可憐男配後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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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禍不單行

話音一落, 傅沉歡雙眸中的微微笑意淡了幾分。

“諾諾,你說什麼?”

黎諾望著他,這話要再重複一遍, 還是有些難為情的:“就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本來也是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的,你想怎樣待我,都可以呀……”

傅沉歡目光漸漸顯出些許嚴厲來。

她對他說這樣的話, 給了他這般許可, 他卻絲毫不覺得歡喜,不僅如此,他心中還升起一絲薄怒——即便這怒意之下是深不見底, 暗流湧動的心疼。

他抱她吻她時, 心中都會暗道慚愧, 若真像她所說那般欺負了她,那還不如叫他去死。

光想一想,諾諾沒名沒分稀裡糊塗的把自己交給了他, 他都覺得心如刀割,他捧在掌心疼寵的諾諾,怎麼能被如此對待?

更有甚者, 如若今日不是自己, 她這樣毫無保留愛著的是另外的人,若那人並未像自己一樣聽了這樣的話後, 依舊忍耐不碰她, 她會受多大的委屈?曾經她生活的地方、安王府那些人當真是畜牲, 難道就沒有人教她這些麼?

這些念頭只在腦海中打了個轉, 傅沉歡只覺心中要生出一些冰冷的戾氣來。

傅沉歡抱著黎諾的手撤了回去, 甚至站起身, 不讓她依偎著了。

他垂眸,望著跪坐在床上睜著一雙無辜的清凌凌的眼睛、有些疑惑仰望自己的姑娘。

“諾諾,我才教過你要知道保護自己,你轉頭便對我說這樣的話?”

他臉色冷淡,不笑的時候有種隱隱的壓迫感。

黎諾一雙小手有些無措地揪緊衣角,她剛才說那些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他們二人心心相印,就算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事情。

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去拉他手指:“不是……我知道你很疼我,我才會那麼說的……在別人面前,我當然知道要保護自己,可是,你不是別人啊……”

她心裡明白,傅沉歡會生氣也只是因為太心疼自己,但她仍不願惹他生氣。這個事的起因讓她難以啟齒,思來想去也不知怎麼哄他。

只好說:“沉歡哥哥,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好不好。”

傅沉歡的心無可奈何軟下去。

原本他也不捨得對她生氣,只是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實在憐惜。

他重新坐下來,慢慢將黎諾抱在懷中,大掌在她瘦弱的背脊上撫了撫:“對不起諾諾,我方才話說重了是不是?”

黎諾忙搖搖頭。

他見了,眉目愈發溫軟,低聲:“我不該跟你生氣,怪我粗心大意,沒有早一點發現你有這樣的心思,若是知道,我必定早早教你。”

黎諾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對她的呵護,從來沒有上限。每每總是讓她發覺,原來他對她的愛意還可以再深一點。

她低著頭說:“我知道了沉歡哥哥,以後不會了。”

看她有些沮喪的樣子,傅沉歡心中湧上無奈憐惜,其實他何嘗不知道,他的諾諾極其聰慧,除了在他面前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他根本無須擔心她被別人騙去。

伸手捏了下她挺翹的鼻尖,傅沉歡低笑,“真是拿你毫無辦法,只不管不顧任自己心意撩撥我。”

黎諾揉揉鼻子笑了。

她看他一眼,“誰讓你待我這般好?我……”

她本想說雖然是我先撩的,但我又不是不負責,只是轉念一想,這話說出來,肯定又惹得他再生氣,還是算了。

她嬌憨靈動的笑顏令傅沉歡眼眸暗下兩分,聲線低沉:“今日這筆賬且先欠著。”

他重又抱緊她,薄唇幾乎貼在她耳上,滾燙的氣息呵在她潔白耳垂,“等日後成了親,無需你說,我自會討還。”

黎諾微微睜大眼睛,被他貼著說過話的側臉溫度瞬間熱了幾分:好嘛,原來他也不是完全正人君子到底。

傅沉歡只說這一句,揉了揉她烏密的頭髮,伸手去端擱在一旁的藥碗:

“好了,這藥放了這一會兒應該不燙了,先喝了藥,再休息一下吧。”

黎諾點點頭,沒讓傅沉歡喂,自己捧著藥碗將藥喝的一滴不剩。

傅沉歡看她乾脆,心中欣慰的同時也覺得憐惜:“諾諾,你病著的這些日子,凌先生說他有了些思路,等你好起來,便可以試試解毒。”

“等你解了毒,我定會將你身體養好,日後再不讓你喝這些苦藥。”

黎諾忍不住笑,重重地嗯了一聲,隨即眨眨眼睛,想到他說的日後,忽然心念一動。

“沉歡哥哥,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傅沉歡柔聲道:“你要問什麼?”

黎諾猶豫了一下,斟酌著措辭。

事實上,她與系統第一次的意外死亡計劃為了卡時間節點,進行的比較倉促。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推敲過程,以及心中無數次演練。那時她實在沒有時間去好好了解、確認傅沉歡的心思。

在他溫柔耐心的目光下,黎諾慢慢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如果你不當攝政王了,也不再有管朝野這些事的權利,我們二人遠離朝堂,你會不會……會不會覺得有些不甘心、不舒服?”

傅沉歡彎唇。

他低聲道:“你猶豫半天,就是問這個?諾諾,我只告訴你,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求之不得。”

黎諾有些愣愣的望著他。

傅沉歡抬起手,溫熱的掌心摸了摸她的臉頰,“權位於我如浮雲,不僅僅無感,甚至頗為厭煩。我從小……”

他頓了一下,將黎諾輕輕圈在懷中,讓她靠在他肩膀上。這個角度,黎諾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能聽見他低沉的言語,“我從小生活在權力傾軋中,才出火海,又入深淵,早已厭倦之極。若是可以過平靜的生活,還和我的諾諾一起,天底下……再找不出比這更好的事情。”

黎諾靜靜聽著,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的同時,卻因他的話忍不住心生憐惜。

他說才出火海,應當是七歲之前的生活,她想象不出會有多辛苦;又入深淵,八成便是成為“傅沉歡”之後在安王府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折磨煎熬。

黎諾在他懷中起身,一雙小手捧住他的臉:“我知道了。沉歡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歡喜的。”

她一語雙關,此刻的傅沉歡卻無法聽出更深層次的含義,只是微微笑著點頭,俯身在她唇角輕輕啄吻。

……

又過兩日,黎諾的身體基本緩過來,人一精神,腦子便開始活泛。

對於凌釗研製出所謂解藥的事情,她在心中反覆思量過多遍:凌釗這一段日子雖然忙忙碌碌,廢寢忘食,美名其曰尋求解藥,但實際上並沒有真的給她端來什麼東西要求喝下,這已經算得上很配合她。然而,他安靜了這麼久,此刻忽然主動起來,很大程度和之前傅沉歡落崖的事情有關。

因為這件事,他大概對自己的看法有些改觀。

即便他們二人沒有交流,黎諾心中也大概猜得到,他懷疑此前傅沉歡落崖是她動的手,但又不完全確定——畢竟傅沉歡還待她一如從前,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背叛而撕破臉。

但退一萬步講,如果真是她做的,他更會覺得自己的舉動愚蠢至極,竟妄想以自己微小的力量親手殺傅沉歡。

總之無論哪種情形,他心中都對她頗有微詞。畢竟他要的不僅僅是傅沉歡死這麼簡單,還要死的悽慘,死的痛苦。退一萬步講,就算當日真的成事,凌釗大概也會記恨她,不輕易跟她善罷甘休。

這麼一來,他那所謂的解藥就很耐人尋味。即便黎諾清楚凌釗依然信任自己要“殺”傅沉歡的決心,但他很大機率不再相信她的手段,而想要自己掌握主動權。

一連兩日,凌釗都讓黎諾跟著段淮月試藥,看看她的體質更耐受哪一種。

這些藥黎諾都看過,也讓系統幫忙查過,雖然藥方較偏,用藥也很新奇,但是看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似乎是增補體質的好東西。

不過入口的東西當然要慎重,原本她的命在這個世界就不知何時會停止,這種時刻,更要小心再小心。

總之,這些藥還在試煉階段,黎諾雖跟著段淮月,但想著再觀察觀察,這兩日總耍賴推辭。段淮月也沒懷疑什麼,只以為她天天吃吃苦藥,心中也覺有些不忍,便縱著她去了。

“哎,諾諾,今日已經第三日了,我一會兒分兩種不同的計量煎兩碗藥出來,你先試一試,”段淮月說,又補一句,“你別怕苦,也不用多喝,這也不是喝酒呢……只看看身體能否承受得住,若是可以得儘早開始,慢慢將這毒解了。”

他搖搖頭,頗為無奈地看她一眼:“你還年輕,根本不知道厲害,是這毒藥沒讓你吃到什麼苦,才讓你這副不上心的樣子,天天推三阻四。等以後受苦受罪了,那可如何是好?”

黎諾避重就輕,笑眯眯的回答:“段大哥,你也不老啊,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

“我再老氣橫秋,還能有沉歡老氣橫秋嗎?他那副模樣,才是要修成上仙了吧?”

黎諾道:“才不是,沉歡哥哥比你要有趣。”

段淮月大為震驚,覺得可笑:“好吧好吧,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才不與你爭論。你就知道東扯西扯,聽話,一會兒乖乖把藥試了。”

黎諾哦了一聲,感覺今天似乎躲不過去,不動聲色垂眼思索該如何再掙扎一下。

“對了,午後就一直沒見著沉歡,他日日都在你身邊陪著,怎麼今天離開了這麼久,還不回來?”段淮月將藥收好放進藥罐中,一邊和黎諾閒聊。

黎諾說:“霍大人找他有事。”

“哦……”段淮月點點頭,想了一下,有些試探著問,“差事很要緊吧,不然也不會來這麼多人。嘶……你知不知道雲朗他們什麼時候走?”

黎諾何其敏.感:“是不是凌先生有些不開心?”

段淮月笑笑:“嗯,是有一點。你也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喜歡清淨,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雖然說沉歡也很明白,龍州軍並沒有駐紮在此,是有些距離。但是……畢竟那是一支鐵血軍隊,他們的氣息不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想了想,“雖然都是風平浪靜,但他們在的時候,就衝散了恬淡感,是種並不讓人放鬆的安靜。”

黎諾當然明白。

凌釗辛苦策劃,沉歡哥哥卻並沒有上鉤,他在西南那邊的部署算是白費了,不僅如此,解決匪患後,他將龍州軍又調了過來,雖然並非衝著凌釗去,但如何不令他忌憚,做事更加束手束腳了。

只怕龍州軍在的這些時日,他是日日難以安眠,氣的幾乎嘔血吧。

雖然心中有些幸災樂禍,但面對段淮月還是要顧及他的感受,黎諾歉然笑笑,實話實說:“我能理解凌先生不高興,可這些事情沉歡哥哥也不會與我說……他們具體在做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此地處於兩國邊境,想來你我都不太好打聽。”

“害,那是自然。”段淮月擺擺手,他只是隨口一說,心中自然明白輕重,“這種朝堂之事,哪是我們可以過問的,師父心中也明白。再說——”

他揶揄笑笑,“就不說龍州軍在此、又是雲朗親自承辦會是怎樣重要的事情;只看沉歡竟然離開你幾個時辰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雖然黎諾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心中卻忍不住有些疑慮:雖說段大哥的說法有點點誇張,但也不全然是玩笑話。她隱約猜的到,他們似乎在查什麼東西,而且午後霍雲朗來尋傅沉歡時,那臉色確實有些凝重。

但無論是從劇情來看,還是從自身感受出發,她都不知最近到底有什麼棘手之事。

等晚點還是問問系統,說不準它知道。

藥已煎上,不多一會兒陣陣苦澀藥腥味便撲起來,段淮月將火候調好,“諾諾,左右這藥還要煎上一會兒,乾等著也是無聊,你過來,幫我參謀個事兒。”

黎諾求之不得,因為職業病,加上對凌釗的疑神疑鬼,她連這藥味都不想聞,生怕沾染到什麼惹上麻煩,立刻點頭:“好呀,是什麼事?”

段淮月一臉神秘的笑笑,拍拍手站起,轉身走到後邊書桌旁。

他屋子大,風格也像他心性灑脫不羈,既是寢殿又是書房,雖然亂了些,但幹什麼都很方便。

黎諾跟著段淮月走過來,看著他從書桌最下邊的一層抽屜拿出一幅畫卷。

“段大哥你有喜歡的姑娘了?”黎諾直接八卦。

“你看我像麼?我哪有時間出去認識什麼姑娘?”段淮月忍俊不禁,抻嗔了黎諾一眼,一手解開畫卷上纏著的紅繩,慢慢展開畫紙,“看看,這是姑娘麼。”

黎諾歪頭認真看。

淺色的畫紙上,是一位極其俊朗的美男子,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身著一身白衣立於林間,彷彿天神下凡,氣質絕佳。

只看一眼黎諾便忍不住讚歎:“段大哥,我竟沒看出來,原來你的畫功這樣好。”

不得不承認,段淮月的筆觸很寫實,個人風格強烈甚至有些超脫於這個時代,畫工功底也很紮實,無論人物構造還是色彩都是上乘。雖然按此刻眼光看他的筆法大概有些不入流,但黎諾做為這個世界外的人,卻能看出他深厚功底來。

段淮月挑眉笑道:“諾諾,難得你這樣誇我。我的筆法向來不算正道,幾乎沒幾個人能欣賞。要麼說你和沉歡是一對呢,他也曾贊過我的。”

黎諾揚起頭,與有榮焉:“那就是了,沉歡哥哥本就與眾不同。”

“天吶,這也能惹你誇他一句,好吧……”段淮月無奈笑笑,目光落回畫上。

黎諾也跟著他看,再看一眼時,心中忽然一咯噔。電光石火間,她眨眨眼睛,遲疑著問:“段……段大哥,你這畫上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師父吧?”

“你這小姑娘,真是聰明,”段淮月心中一喜,差點想戳戳黎諾腦門,好在腦子中還有些規矩禮數,“正是。怎麼樣?我早說過,師父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沒騙你吧?”

黎諾緊緊盯著這幅畫。

他是沒騙她,北漠一向愛出美人,這凌釗的相貌的確俊朗非凡。可是……

段淮月還在說:“是這樣的諾諾,師父他生辰將至,我必定要好好送上一份孝禮的。只是他老人家為人淡泊,什麼也不缺,亦無特別喜愛之物,我想了許久,才想出這麼個禮物。他以身試毒,將自己容顏損毀了,我想著總該替他留住些什麼。只是不知道這個想法好不好,我向來心粗的很,不像你是女孩子,想法細膩些,你看這禮物怎麼樣?”

“不過……要送也不能送這張,我還要重新畫一個。這張畫的不好,年輕了些,雖然相像度我有自信,但沒畫出沉穩勁來。”

這幅畫只是一張畫紙,並未裝裱,他一邊說,一邊將此廢稿折了幾折,放到一邊。

轉瞬之間,黎諾大腦中閃過許多。來不及細細思量,她連忙道:“段大哥,你不要畫了。”

段淮月啊一聲:“不妥是嗎?”

“我……我覺得不然你還是換一個禮物吧,雖然我並不是很瞭解凌先生,但是……但是……”黎諾心跳有些加快,想著措辭,“他損毀了容貌,我想他心中應當是不大快活的,若是看見自己容顏完好的樣子,說不定還會覺得難過,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嗎。”

“啊?為什麼?”

黎諾掰扯:“就是……看見曾經的自己,再聯想到現在的容顏再無法恢復……那不是很難過嗎?”

段淮月愣了愣,不由笑道:“原來你們姑娘家的想法是這樣。”

黎諾點頭,自從知道這畫上的人是凌釗後,她無法對段淮月細說心中憂慮,但她一定要阻止段淮月送這禮物。

“但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我倒覺得無妨,”段淮月卻沒聽勸,“放心吧,師父隨性好說話,心思也並不敏感,我瞭解他。如果他能看見自己此前的樣子,必然欣慰更多些。趁我現在還有些功底,能將他此前樣貌完全繪製出來,等再過幾年,怕是有心無力了……”

正說著,忽然房門被人“咣噹”一聲推開。

這聲音激起毛骨悚然的危險直覺,黎諾甚至在回頭之前,先下意識地將段淮月方才放在桌角那作廢紙畫稿“刷”的一下收進寬大袖子中。

她眼疾手快,做完後才回頭看,果然是凌釗。

顯然,段淮月和她的感受完全不同,他看見凌釗只是很高興:“師父,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凌釗帶著面.具的臉比此前更顯詭異,他語氣平靜:“我路過。”

黎諾的心緊緊提起來,不知是否太過緊張,她在那面.具背後,已經窺見一絲殺意。

但段淮月沒察覺異常,還輕鬆笑著,“師父,您是來看藥的?正……”

“我隱約聽見,你要送一幅我的畫像給我?”

段淮月一愣,這本是隱秘的心思,不想這麼快就揭曉。他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啊,確實是……”

“你不必畫了。”

凌釗一字一頓:“我不想看見。若你敢畫,你我師徒緣分便就此斷絕。”

這話很重。段淮月的臉色白了白,立刻拱手:“是,徒兒謹記。此舉是徒兒魯莽,請師父責罰。”

凌釗沉默一會,卻沒再說什麼,只深深看了段淮月一眼,又掃了掃黎諾,目色冰冷甩袖離去。

他走後半晌,段淮月才有些反應過來長呼一口氣:“這……原來師父如此反感,我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還真是我想的太簡單。”

“哦對對,快把剛才那張……”

“哎——”黎諾幾乎想抬手捂住他嘴,向外看了一眼,衝他搖搖頭壓低聲音:“段大哥,你想把那幅畫好的畫處理掉是不是?你看你師父這樣生氣,若他知道你已經畫好一幅,就算你要燒掉,他也會更氣你的。你便裝作做什麼都不知道,這畫,我幫你處理,絕不會讓你師父發現。”

段淮月當然信得過黎諾,連連感激:“好好好,交給你處理更好,比我自己親自燒隱晦點,那就拜託你了。”

黎諾點頭,不放心地小聲叮囑:“凌先生髮了這麼大的火,看來是極為不喜。你一定就當你從未畫過這幅畫,知道麼?”

“知道知道,這我當然知道,”段淮月忙不迭點頭,“諾諾,今天可多虧了你。”

黎諾笑了下。

回頭看一眼藥罐,她低聲,“段大哥,你在這裡看著藥,我想下去找沉歡哥哥。”

段淮月心很大,剛剛被師父那樣訓斥,這會兒跟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打趣:“這幾個時辰不見,你就想他啦?”

黎諾只好點頭:“嗯。”

“好好好,去吧去吧,但是記得過一會兒回來試藥啊。”

……

一出房門,黎諾才覺出自己手腳冰涼。

袖中那張畫紙貼著肌膚,甚至帶著些迫人的溫度,燙手的山芋不過如此。

黎諾一階一階向下走,心臟砰砰亂跳:段淮月到此刻,還絲毫不知自己處境又多危險,可她卻清楚的很。

凌釗為何在他們到來之前,將自己的容顏損毀遮住,又弄壞了嗓子——是因為他忌憚傅沉歡,他認為一旦傅沉歡與他打了照面,會立刻認出他,從而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所以早在得知段淮月畫的人是凌釗後,她便覺得有些不好。

誰知禍不單行,凌釗竟然在此刻路過聽見,雖然他狠狠斥責了段淮月,段淮月也絕不會再畫。可是,當凌釗反應過來有一個人正拿捏自己的致命把柄,即便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可是個瘋子。

他偏執至此,黎諾不認為他會因師徒情而放過段淮月,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不知他會怎樣動手、何時動手,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放過段淮月。

從接觸以來,以她對凌釗的淺顯瞭解,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直接下殺手,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從而引起傅沉歡的懷疑。

只要他想殺人,他可以悄無聲息讓段淮月死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

趁現在,他還不知段淮月已畫好一幅畫,不可能太倉促地下手——她佔得先機,不容猶豫。

黎諾加快腳步,現在已經顧不上任何事了,她要立刻將這幅畫拿給傅沉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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