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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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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誤會

“你又是來找琳琅的?”

晚風拂面中,徐蠻退開了點距離仰頭朝人望著,沒辦法不想起那年這人朝他們揮下一劍時冷漠的眼。

如果那時候,他和凌淵打起來,他們三人應該不可能會毫髮無傷的去到幽冥澗。

不論凌淵與徐福損亡了哪個,對她來說都是種摧心肝的痛。雖然到了最後面,他們還是沒能逃脫個死亡的下場。

但怎麼說這人都將他們悲慘的命運,稍微往後推了點。在那樣一個眾人圍攻的境況下,如此的仗義真的太撫慰人心。

而且後來還聽說,那時他折返身,是去與那些前來圍剿他們的人酣戰了一場。

她就是個這麼不爭氣的傢伙,只要人對她有半點的恩了,都會惦念著要還,更何況還是這麼大的活命之恩。

便抬手揉去眼中淚光,朝人投去深深的感激一笑:“謝謝……”

還記得上輩子望著人揮下一劍轉身走遠的背影,徐蠻也很想說聲謝謝來著。可奈何他們那時已成了人人喊殺的妖魔,還不如徹底割席的別讓人再受到什麼牽連。

而這個遺憾,現今總算可以彌補上。但只是一句謝謝,也太過輕飄飄了。

徐蠻趕緊扯下腰間的儲物袋,在裡邊翻翻找找了好久,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物。

只能喪氣的把中午在執事處領到的那顆末等聚靈丹,連盒帶丹的朝人遞給上去。

“我手裡頭眼下只有這個還算得上是個好東西,等以後有了好的,再補給你。”

宴荀瞥了眼遞在面前的丹盒,便移開視線的朝那張臉望去。

她眼中的淚光與笑意,還有她剛才的那聲謝謝,都令他十分不解。難道他有對她做過什麼,當得句謝謝的事?

如果是有,那他怎麼不記得。

而且這姑娘,前不久還曾悄悄找到他面前,用那樣的眼神望著他哭了場。幾番掀唇想說,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就走人了。

讓他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因由。

怎麼才短短時間不見,整個人的神韻竟會如此大不同。劍修最是敏銳,再細微的變化也能發現。

所以他記得她從前並不是這樣。

像只戰噤的幼鼠,連走路都只敢沿著路邊走。偶爾也會抬頭看人一眼,但會飛快的低垂下去。

那卑怯閃躲的模樣,與劍修的意志太過相悖逆,惹得他極為不喜。

疑惑不快中,宴荀抬手推開擋在身前的丹盒,朝人冷道:“你來這邊究竟是不是找傅琳琅的?”

劍修果然不愧是劍修,連語氣都冰冷襲人。徐蠻被嚇了一個膽顫,忙急回他:“不不不,我不是來找霞光真人的,我是來找劍峰負責人的,有事想得他準允。”

“找天玄師伯何事,他閉關了,劍峰暫由我代理。你有什麼事,可以同我說。”

迫於他眸中不喜的冷意,徐蠻到底是對他的感激之情降低了幾分,也對來意升起了幾分心虛:“我、我來是想問問劍峰裡一些路邊無人要的靈草和崖壁上野生的,我可不可以挖走……”

話剛落下,她就被陣揮來的勁風掃得重新跌回了傳送陣裡。更吃驚的是,有雙長腿也跟著邁了進來。

徐蠻心底那點感激之情又降了降,把手中的丹盒又重新放回了儲物袋裡。

然後細想了想自己有無哪處得罪過他,實在想不出來後,她扭頭望上去的不恥下問道:“宴……道君……我可曾有對你不、敬過……”

真是太尷尬了,差點就像上輩子那樣叫他宴仙君了,幸好改嘴得夠快。

但男人已經捉到了她的錯處,冷淡的瞥下望定,“你既然已經正式拜入了天尋宗,此後便該改喚我無妄道君。”

徐蠻立即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那您這樣,是找我有事?”

宴荀輕嗯了聲,從儲物戒裡摸出幾塊靈石朝陣眼扔進去。

等一陣靈光乍起又熄滅後,徐蠻發現他們二人又出現在了另一座山頭。於此中,她腦中靈光一顯的又發現個為何劍峰的長在些小路邊的靈草無人要,又沒被其他峰弟子發現的原因了。

因為劍峰與其他各峰有事來此地的人,總是坐著傳送陣來來去去啊,根本鮮少踏足那些僻靜的小路,所以這才沒能發現那些靈草的吧。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極為簡單的原因,徐蠻感覺自己猜中了。

虧得她還猜過是其他峰的人瞧不上這些其貌不揚的瘦弱靈草,或是畏懼劍修們手中的劍和他們的壞脾氣呢。

卻原來完全不是。

有些想笑中,卻聽人的冷聲又再揚起:“這是我住的地方,先進去找個地方坐下,我有話問你。”

徐蠻不知道這位元嬰劍修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情,但她又實在是不敢反抗。好好聽話或許還能安然走脫,若反著來說不得無礙著來淌血著走。

鬱悶中抬頭望去一眼,卻被狠狠驚住。

他們前邊的確是有條寬敞的道路,但這條路已經被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碎石填滿得無處下腳。她再往周邊一圈的山峰崖壁上看去,跟她想的一樣,全是些深深交縱的劍痕。除了個貌似住所的山洞還略完整之外,其餘的地方全是片殘垣斷壁的荒涼。

而且不光止山壁經不住,她視野所及的地方,就看不到半點綠意的簡直寸草不生。

徐蠻微張著嘴,不可思議地朝那劍修看去。卻見殘陽似血的正照在人臉上,那雙冰冷的眸中彷彿寫著,任性如我,劍修皆是如此幾個大字。

好吧,既然主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了,她這個臨時來此的客人就沒必多表示什麼了。

迅速整理心境的時間裡,只見那劍修幾個飄逸的起落,已越過了怪石嶙峋的通道又回首朝她喊:“還不過來。”

這麼長的通道,被這麼多的尖利石頭堵得沒處可落腳,他就沒想著要帶她一起過去嗎,她可還只是個練氣期不會飛的小菜雞啊。

但徐蠻可不敢狂言的提出這個要求,笑著任心底那點感激不見了蹤跡。

跟著,便深吸口氣的揹著背上揹簍爬上了第一個怪石。

似如此番慢悠悠的爬過好幾塊大怪石,也不見那劍修來幫一下手之後,徐蠻也死了條心,更是慢悠悠的朝前推進。

既然人家都不急,她又急個什麼。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徐蠻終於撥出口長氣的由最後一塊怪石上跳下去。見那劍修正交疊著腿,單掌撐頜的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貌似在想著些什麼。

徐蠻也不敢出聲打擾,一蹦一跳的越過些會紮腳的小碎石。

剛到達人身前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呢,便被一雙嫌棄的冷目掃上來。

“說吧,你到底又是喜歡我什麼?”

什麼?

她沒聽錯吧!

徐蠻一個震驚的朝後跌坐下去,尖利的石塊又扎人的迫使她尖叫著跳了起來。

滿心尷尬又莫名不解中,她拿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的確認道:“我喜歡你?”

坐在石凳上的宴荀點點頭:“嗯。”

“怎麼可能?”徐蠻提高了聲音,不可思議地將人望著,尊號也忘了稱,直接指著人喊開:“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錯覺?”

而宴荀卻充耳不聞這句,只將眼神落在那根指著他的細弱手指。“鏘”的一聲將腰間佩劍給拔了出來,跟著又覺得少了些什麼,從儲物戒裡拿出把短劍的朝地面扔落。

“把劍撿起來,既然你不將我視為同宗尊長如此豎指相向,我便也只好拔劍回敬了。”

徐蠻哪裡頂得住這個,低哀一聲的雙腿一軟就朝著地面跪下。並毛骨悚然地盯著那柄隨著她動作而下移的劍尖,冤屈得紅了眼睛,“道道道、道君,您空口白話一句我喜歡您,總要說出個前因後果來,才能讓我明白這誤會是怎麼產生的,又要如何解決吧。”

宴荀見她總算找回些敬意,心情略微好轉了點的將劍收回,卻並未歸鞘的摸出塊質地上好的帕子,開始細細地擦拭起來。

連眼都沒看人的,卻又直言起那日的情況:“前段時間的一個傍晚,你忽然過來我這座峰。含情脈脈地看了我好一陣,就轉頭走了。所以我才問你,為何要喜歡我。”

徐蠻忽然就僵住了背脊,前段時間?她已與凌淵經歷過一次叛宗而出的在幽冥澗度過了二百多年,然後死去又活過來了。

所以,哪裡還是什麼前段時間。

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兩百多年的間隔了。

但時間久歸久,她無論無何也是不會對這人用什麼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的。

因為太久的從前或是現在,她心裡邊就只有那一人。

再一次想笑又不敢中,挖空了腦袋的開始回憶。

一陣光景後,她終於給記了起來。

上輩子與這輩子,就在她去朝凌淵表白愛意的前一晚上,她的確有來找過這道君。傷心難過的哭了場後,原本是想問他為什麼不接納了傅琳琅的喜歡。

如果這兩人結成了道侶,依她想的凌淵再是如何喜歡,也不可能去奪了人、妻吧。

可是哭來想去了好一陣,又覺得自己臉皮實在太厚,怎麼能替他人做決定呢,所以最後才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怎麼弄到最後,成了她含情脈脈地喜歡他了。這劍修的自戀,完全不遜於凌淵呢。

雖說默默不恥著,但徐蠻依然好聲好氣的預備解開這個誤會。

“那個道君,我就多想問一句,您怎麼會以為那樣的眼神是含情脈脈的。”

宴荀深思了會,才蹙眉透出股不喜道:“因為琳琅便是常那樣望著我。”

徐蠻實在忍不下去了,跪得靠前了點兒的朝人認真解釋:“我那不是含情脈脈的眼神啊,我是想讓您接納了霞光真人的一腔心意。”

宴荀停下了拭劍側目望下,見人一雙眼底閃著無比的認真。

“不是含情脈脈的?”

徐蠻趕緊搖頭:“不是!”

“沒有喜歡我?”宴荀又再確認。

“沒有沒有!”徐蠻瘋狂搖頭。

宴荀終於舒展了眉頭,瞥了眼地面那把劍的吩咐道:“把劍撿起來給我。”

徐蠻哪敢不從,連忙撿起地面短劍,舉袖拂了拂上邊灰塵,才恭敬的朝人奉上去。

宴荀把劍收回了儲物戒中,才又想起了什麼的朝人再度寒冷了眼神。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什麼?”

“接納琳琅的心意。”

“您不喜歡她!?”

徐蠻終於問出了這個哽在她胸口許多年的疑惑,正屏息等待答案裡,卻聽人道。

“不討厭。”

瞧這話說的,真讓人想撿起塊石頭砸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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