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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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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是真相嗎

“不,不,不會……”曹風一個勁兒的搖頭,顯然不相信蘇軟軟的話。

“他怎麼可能……你們在騙我。他……他怎麼會……”他表情忽轉,哈哈一笑,“對,你們在騙我,他說,他殺了人?兇器呢?他拿什麼殺的人?他有說嗎?啊?”

蘇軟軟靜靜看著曹風變換的神色,沒有立刻回答。

“是什麼?他沒說吧?因為根本就沒有‘他承認自己是兇手’這樣的事情。是你們,還是你們在胡說。”

“你問兇器嗎?”蘇軟軟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物件,“是這個嗎?”

曹風猛然跳到地上,不知是盤膝坐久了還是心下倉皇,落地時膝蓋一軟差點跌倒。

他一邊撐著木板床沿,一邊踉蹌著急步走到蘇軟軟跟前,抓住她的手舉到鼻尖處,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像沒見過那東西似的左右扭轉著頭仔細的端詳。

“文興淵不僅自認了殺人的罪行,也交待了殺人兇器。這東西,你應該最熟悉不過了。”

蘇軟軟手裡的,正是曹風往日裡用來調琴絃的鐵扳手。

不過這當然不是文興淵交待的,是她在看到豐蘭後腦傷口和章以蓮的傷口一致,記起來在文家取薰香的時候,從曹風木箱裡翻落出來的東西。她讓景廷時從文家尋了來,比對了豐蘭的傷痕,完全一致。

曹風的手漸漸開始顫抖,嘴裡喃喃:“不,不,他,為什麼?不是,不是……”

蘇軟軟幾次要收回手,都被曹風用力的緊抓著,嘆口氣,她轉頭朝景廷時使眼色示意。

“嗯?啊?”景廷時沒懂她的意思。

蘇軟軟用另一隻手朝曹風指了指,又朝牢房外揚揚下巴,景廷時終於會意過來,上前抓住曹風的手腕將他掰開,又拽著他肩頭把人往牢房外帶。

“你,你要幹什麼!”曹風一縮肩頭,鬆開了蘇軟軟。

景廷時挺胸仰頭:“你怕什麼啊,我能幹什麼,兇手已經抓到了,那你就沒事了,可以走了。”

曹風不停擺頭,身子連連往後退。

“怎麼,大理寺牢房待著舒服?還不想走了麼?”景廷時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粗魯的往外拖拽。

曹風紙片似的身板哪經得起景廷時的手勁兒,輕飄飄的就被拉到了牢房門口。他瞅著牢門的木柱子,雙臂圈住一根,死死的抱緊不放手:“不,我不走。哥哥……我,我要見哥哥,讓我見哥哥……”

“不行,他現在是兇犯,誰也見不了。”景廷時拒絕的直截了當。

“我要見他,讓我見他,哥哥,哥哥——文興淵,文興淵——”曹風聲音顫動著,逐漸變得大聲,到最後喊得聲嘶力竭。

他把頭埋進圈住木柱的手臂裡,像個撒潑耍賴的小孩子一聲聲喊著,夾帶著哭腔:“文興淵,文興淵——我要見他……文興淵——他不是兇手,他不是兇手……”

景廷時拉他不動,任由他喊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抬頭,雙目赤紅溼潤,嗓音減弱:“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承認……”終是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般的,“他沒有殺人,不是他,是我,我才是……”

窄窄的雙眼皮閉目垂下,長睫掩蓋不住泣涕如雨,白皙俊美的臉像是大雨下砸落的白梨花。

一滴淚一酸痕。

景廷時鬆了手,朝蘇軟軟撇了撇嘴。

蘇軟軟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為案子,也為眼前人的聲淚俱下。

兩人久久未說話,直等到曹風沒了聲,這才把他重新扶回牢中的木板床上坐下。

-

蘇軟軟重新打量著曹風,他此時低頭安靜的坐著,骨骼嶙峋的肩頭撐著寬大的衣衫,長指緊緊的抓住自己一側臂膀,似乎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眸色卻閃亮,紅腫的眼尾平添的讓人心裡酸澀。

白衣濯濯公子郎,天遣裁詩花作骨。

蘇軟軟有些想象不到,也沒法把眼前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和下手狠辣的兇手聯絡在一起。

他殺人的時候是什麼模樣的?

豐蘭腦後的傷口砸得又狠又準,芝蘭玉樹般的人是如何用他撫琴的手舉著兇器面目猙獰的砸下去的?

真的是恨嗎?這是有多恨?

“可以說話了嗎?”景廷時抄手站在,低頭望著曹風。

坐著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說吧,你說文興淵不是兇手,你才是。那你是怎樣殺的豐蘭夫人?”

蘇軟軟聽見他很輕的吐了口氣,沒有抬頭,開口說道:“就是用的那個琴絃扳手器。”

曹風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從哪裡講起,待景廷時又要開口問的時候,突然繼續道:“我把她約到船屋上,趁她不注意,用鐵扳手從她腦袋後面狠狠的敲了下去……”

他冷笑了一聲:“哼,那船屋,她嫌髒。那天,我跟她說,我打掃船屋的時候在艙底發現了一箱東西,看起來好像是文老爺的。我讓她去看看要怎麼處理。她這才願意上了那船屋看……”

“然後呢,你就把她裝進了箱子裡面?”景廷時問他。

“對,她好歹是淵哥哥的母親。我用油紙把人包裹了好幾層,又用蠟油在裡外兩個箱子上做了防水和密封措施,就當做是給她做的棺木吧。我用繩子套住木箱,把它懸吊到船下,固定在船屋的底部……”

“我以為這樣可以把屍首儲存住的,不知道是哪裡的密封做漏了,還是浸了水。”他放鬆了一些,語氣疏鬆,像是在描述日常調製香料時哪個步驟錯了。

蘇軟軟忍不住開口道:“當然會浸水,你不知道你那一下根本就沒有把人殺死嗎?”

“……”

短暫的驚愕了一下,繼而他又冷笑道:“是嗎?原來沒死呀。早知道多砸幾下就萬無一失了。”

“曹風,你是人嗎?豐蘭夫人沒有對不起你什麼,欠你什麼吧?你殺人沒有絲毫愧疚嗎?豐蘭夫人沒有死,她原本還可以活的。她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了,她肯定做過掙扎,但是頭部重傷,小幅度的動作根本於事無補,她或許是輕輕的動了幾下,把箱子上的蠟封摩出了一些小口……你把她敲暈,活活封死在了箱子裡……”

曹風臉上依然掛著冷笑,靜靜的聽蘇軟軟說。

蘇軟軟接著道:“你原本把箱子固定在船底,一直藏在水下,可幾天前,易渠河灘忽然發現兩具白骨……那天我們在船屋碰見你不是偶然吧,你是因為心虛,去船屋上檢查藏匿的屍體。你發現十王爺和我注意到了這個船屋,擔心我們會查到你船底的箱子,於是把箱子拖了上來,割掉了捆綁的繩子,想讓箱子沉河飄走。”

“沒錯,就是你說的那樣。”曹風平靜的承認。

“可是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殺豐蘭夫人?僅僅就因為……就因為你對文興淵有那樣的想法,你恨她阻擾了你們?”景廷時不解的問道。

“沒有!”曹風忿然否認,“我什麼想法也沒有,我只要能留在淵哥哥身旁就夠了。”

“是她,是她自以為是的認定是我在勾引淵哥哥。我沒有,我沒有……她不信,說我噁心,還說淵哥哥也噁心。淵哥哥是他親兒子,她也覺得噁心。還說我像我阿孃,罵我阿孃。罵我和阿孃一樣下賤……”

曹風語調時高時低,一會兒平緩一會兒狂躁,總讓蘇軟軟覺得他處在一種瘋狂的邊緣。

“所以你就選擇用殺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蘇軟軟道。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如果只是為我自己,我可以忍的,我有什麼不能忍。只要我留在文家,留在淵哥哥身邊就好,我什麼也不求。”曹風又冷笑道,“豐蘭夫人,哈哈哈,真是一個好夫人。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什麼也不知道。”

“豐蘭這個人,清高又傲慢,不過是個區區五品知府的沒落家族,連親戚朋友都不會與之來往的,她哪裡來的優越感,怎麼什麼都覺得高人一等呢。偏偏外表還要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明明心眼小的容不下一粒沙子,還要表現得十分大度的樣子。”

“我被文老爺帶進門,她明明是看我不順眼,還強裝著處處對我好。她根本接受不了我阿孃,怎麼可能接受我?我就奇了怪了,她做這些是給誰看呢?”

“整個文家,我知道只有淵哥哥是真心待我,我怎敢對淵哥哥懷著那些不軌的想法呢。”

蘇軟軟心中疑慮,曹風否認對文興淵存有不一般的感情,可高婆婆明明說是親耳聽到,幾乎也算親眼看到……兩人做那不恥之事。難道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她還沒開口,景廷時倒是先憋不住了,他問道:“曹風,我們聽高碧花婆婆說過一件事,你和文興淵有一晚,在他屋子裡……難道高婆婆說的是假的嗎?那晚上她和豐蘭夫人是在文興淵門口親耳聽到,後來還親眼看見你從文興淵屋子裡出來的,這件事你要怎麼解釋呢?”

“原來是那晚嗎?”曹風恍然似的,“是,沒錯,我那晚是在淵哥哥屋子裡。”他咬了要嘴唇,“那晚……那晚是個意外,但這並不代表我對淵哥哥有什麼想法,我不敢,也不會。”

蘇軟軟還是聽得納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為何那般恨她?還殺了她?”

“哼,我殺她,是為了淵哥哥。”曹風冷冷的道。

“……”

“豐蘭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完美的人,還要淵哥哥也以她為標準。你們知道淵哥哥為了讓他母親滿意,把自己都逼成什麼樣了嗎?他沒有童年,不能頑皮,不能放縱,更加不能犯錯。為了維護他母親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壓抑自己,不敢宣洩不敢傾訴,沒有一刻可以鬆懈。”

“淵哥哥不想入朝為官,想像文老爺一樣在書院裡待著,可他看見豐蘭對待文老爺的態度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只得按他母親的想法,一步步去參加各種科考……”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蘇軟軟問道。

“自然是淵哥哥告訴我的。就是那晚……淵哥哥實在壓抑得受不了了,他抱著我哭,他說他活得很累,甚至……他甚至說他想要死掉……那是我見淵哥哥第一次敞開心扉,也是唯一的一次。後來,他又變得那般‘完美’……”

“豐蘭是壓在淵哥哥心底裡的陰影,我要幫淵哥哥除掉他的陰影……”

蘇軟軟道:“因為這樣,所以你有預謀的殺害了豐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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