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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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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傷

蘇軟軟被人抓住肩膀順勢一帶,撞進一個溫熱的懷裡。

她後背抵著來人的胸膛,仰頭只見到個緊繃的下頜,但卻一眼就認了出來,驚喜的叫道:“九夜!”

連自己都毫無察覺,那個只在夢裡才喊出來的名字,此時竟然脫口而出。

景廷夜擁著她微微一頓,喉嚨滑動,沉聲道:“你叫我什麼?”

蘇軟軟掩口,方覺叫錯了名字。但又立刻想到,荊九夜、景廷夜,不都是這人麼,也不算叫錯吧。

倒也沒等她再說什麼,景廷夜放開她,對著那黑衣人雙目如炬,明明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問的卻是:“你們是誰?”

黑衣人顯然也沒打算回話,收臂凝力,飛快的助跑幾步後騰空而起,朝著景廷夜的方位揮掌襲來。

景廷夜說了聲:“讓開,躲好。”巋然不動的伸出左臂,輕巧的擋住了來人的掌勢。

對方沒料到被如此小看,正想化掌成爪,抓他咽喉。豈料景廷夜先他一步,左臂往下一壓,翻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就著這一點點的抓握之勢,下一刻,景廷夜隻手把人甩上了半空之中。只見他橫步一跨,下盤作馬步狀,口中喊道:“落!”

那人在空中翻起的身體被手上的力道扯著,掙脫不得,“啪”一聲悶響摔落在了地上。

蘇軟軟已趕到了綠芷身旁,兩人互相扶持著看著這一場景,目瞪口呆。

蘇軟軟摸了摸自己胸口,這不得五臟俱裂也得是個內出血吧。

景廷夜蹲下身,抓住黑衣人的後衣領子提起來看了一眼,那人頭垂著像是暈過去了。

他鬆手撣了撣灰塵重新站起,看看身後的喻真,又朝著蘇軟軟她們道:“三更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屋裡,你們在街上亂逛什麼?”

“王爺!”綠芷忙端正的對著他委身行禮。

她們偷偷跑出王府一天一夜了,王爺此時出現是來逮她們的吧。瞧著剛剛他那狠厲的動作,隻手一招就把人給掄翻在地,綠芷的腦袋瓜裡想的是王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蘇軟軟倒是一點不擔心的樣子,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說了聲:“那個,多謝了。”

“景廷夜!”裴原從遠處的黑暗中現身,像是好不容易找過來的樣子,還沒走近,突然臉色大變,失聲喊道,“王妃小心!”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原本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揚起了頭,嘴裡叼著根東西朝著蘇軟軟的方向鼓著腮幫用力一吹。

有什麼朝著她迎面飛來。

堪堪退了兩步,避閃不及,蘇軟軟兩眼一閉,只聽“噗”的一聲,有東西被擋住掉落。

睜眼一看,竟是綠芷舉著個牛皮水袋擋在了她面門前。再一低頭,一顆豌豆大小的亮晶晶的東西在地上骨碌碌的滾轉,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

原來之前蘇軟軟喝了酒,不是想吐就是喊渴,綠芷便找酒樓老闆要了個水袋一直拿在手裡備著,順手一擋,倒是救了她的命。

裴原伸手卡住黑衣人的下巴,正想責問,景廷夜卻開口道:“沒用了,吞毒了。”

果然,下一刻那人嘴邊已然滲出血跡,腦袋一軟耷拉了下去。

裴原甩開手起身:“什麼暗器?”

“沒看清。”景廷夜一邊說著一邊朝蘇軟軟走過去。

“沒事吧?”他問。

“沒事。”蘇軟軟還盯著腳下那圓溜溜的東西。

“王,王爺,你的手……”綠芷顫聲呼道,指著景廷夜的右手。

裴原也注意到了:“廷夜!你受傷了?”

蘇軟軟這才抬頭,見景廷夜垂著右臂,滿手是血,還有血珠順著他微張的五指正往下滴。就走過來的這幾步,地上淨是滴落的血跡。

蘇軟軟忽然想到,之前他用手臂護在她胸前避刀的瞬間,飛過來的刀似乎是擦到了他。而剛剛他抓甩黑衣人用的是左手,右臂一直垂著沒動。

“你、你流了好多血。”

景廷夜抬起左手護住右臂傷口:“小傷,回去再說。”

-

快立春了,深夜卻依然不減寒冷,甚至在人們不注意間,還能飄下幾片雪花來。

房內燃著火碳,景廷夜肩頭上披了件外衫,裡面只著一件單衣,背靠著枕墊半躺在床上。

“哎呀呀,這、這是怎麼了嘛,沒打仗也能受這麼大傷。得止血啊,這可怎麼是好啊……”

葉嬤嬤拿著帕子坐在床邊,一邊替他清理著手上的血跡一邊緊張的不住唸叨。旁邊站了兩個侍女,一個捧著半盆的血水,另一個端著的紗布一大半也是血紅色。

蘇軟軟和裴原在後邊一左一右的聽著葉嬤嬤憂心的碎碎念。

“袖子挽不上去啊,這衣服得脫下來,全粘住了,要不……剪子剪開?”

“血怎麼還止不住?翠兒,去取剪刀過來……”

“這不行啊,俞叔,你快去請太醫過來一趟……”

景廷夜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葉嬤嬤,沒那麼嚴重,別叫太醫。”他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停在了蘇軟軟的身上,“讓阿軟來吧,她會。”

啊?!什麼她就會了?蘇軟軟有些愣神。

“你們都下去吧,都圍著我頭疼。”

“可是,這……”葉嬤嬤不放心。

“沒事的,葉嬤嬤。阿軟很擅長這個,找太醫還不如找她。”景廷夜道。

他這是哪裡來的自信?

侍女放下水盆和紗布跟著葉嬤嬤前後離開了,裴原拍了拍他肩膀,隨手掩上了房門。

屋裡安靜了。

“過來。”景廷夜掀掉半掛在肩頭的外衣。

可能失血過多,他臉色有些發白,唇色很淺,連平日裡濃墨重彩的眉峰都柔和了不少。

直挺的鼻樑上滲著汗珠,鬢角處也黏著汗溼了的髮絲。

一縷松落下來的長髮沿著下頜黏到了脖頸,在他說話間隨著滑動的喉結起伏,纖長的頸項肌肉沒入到敞露的鎖骨。

再往下是隱沒在白色單衣裡的胸膛,隔著衣衫隱隱可見鼓囊囊的線條……

這畫面實在是……

蘇軟軟心跳加速,臉有些發燙。

“你站那麼遠,怎麼幫我處理?”景廷夜見她不動,又叫了一聲。

蘇軟軟移開視線,用手扇了扇風,扯著領口道:“葉嬤嬤這是放了多少碳火啊,好熱啊!”

這才慢慢走到了人跟前。

景廷夜右手垂放在床沿,半截袖子已被血浸透,緊黏著小臂。

是得趕緊止血。

蘇軟軟抬頭尋著剪刀:“把袖子剪開吧。”

“不用。”景廷夜轉身背對著她,抬起雙臂,“幫我換下來吧。”

男人黏溼的衣衫貼著挺闊的後背,隱約可見起伏有度的勻稱薄肌。

因為職業的緣故,屍體也好,活人也罷,人體在蘇軟軟眼裡並無美醜之分,她的腦袋裡只有創口、兇器、線索、證據,還有各種專業名詞。

可她還是遲疑了一瞬。

而後左右手各伸出兩個指頭,捏住景廷夜的衣領,往後慢慢的向下把衣衫給脫落了。她一個法醫什麼沒見過,還怕這場面不成。

但隨即,蘇軟軟便愣住了。

景廷夜長年習武,身材定然差不到哪裡去,眼前裸/露的後背,凹凸緊緻,厚薄適中,脈絡走向清晰,沿著脊椎溝一路向下匯聚進窄瘦的後腰間。

簡直是完美的人體肌肉模型,她甚至想起了往日練習畫過的那些素描。

但讓她驚愕的不是這個,而是本該完美的表皮上縱橫著的深淺不一的疤痕。

看癒合程度,年限不一,蘇軟軟不自覺的辨認了一番。有刀傷、箭痕,還有一處很顯眼的劃痕,從後腰左側靠下的位置,一直往前胸腹延伸……

她猛然把人給扳正過來,在景廷夜左胸下、腹部靠上的位置看到一個凹洞,連著這道猙獰的疤。

不自覺的,蘇軟軟指腹輕輕撫上那凹陷處,這到底是被什麼武器重創的?他不是戰無不勝的羅剎將軍麼,怎地還受過如此重的傷。

指頭又跟著往上滑動了三、四寸,這裡是心臟的位置,男人的胸腔里正鼓動著強有力的跳動。

像被燙了一下,蘇軟軟猝然縮回了指尖。

“是鐮鉤。”耳畔傳來輕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大意了,被鉤去了一塊肉。”

蘇軟軟一轉頭,對上了他含笑的眼睛。

“你準備一直讓我這樣?”景廷夜衣服半掛在腰間,右手臂還沒脫出來。

蘇軟軟趕忙移開視線,這才接著動作,把黏著血肉的布料一點一點從他手臂的傷口上撕離開。

她低著頭不去看景廷夜,目光專注的盯在傷口上。刀傷確實很深,不過還好沒有劃到筋骨。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真是驚心動魄,也幸好景廷夜及時出現,不然那刀怕是早已插入她的心口了。

“你、你怎會在那時候出現?”止了血消好毒,她用紗布一層層的往景廷夜手臂上纏裹。

“我還沒問你呢,元喜酒樓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換地方?”景廷夜盯著她正在靈活打結的手指。

蘇軟軟手上一頓,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元喜酒樓?”

景廷夜嗔笑:“我家夫人拋夫棄家,我還不得跟著點兒,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補救補救,把人給哄回來。”

“什麼拋夫棄家,別瞎說。”

“難道不是嗎,有家不回,夜不歸宿。”

“我……那還不是你不讓我出門麼。”

“哦,那我如果讓你出門,夫人是不是就回心轉意,願意回來了?”

蘇軟軟不說話了,這人好像在給人下套似的。

景廷夜斂了嬉笑,正色道:“不是我不讓你出門,只是想讓你安全。我知道你不喜歡被約束,可你也親身經歷了,有人想取你性命。”

他轉身坐在床沿,兩條長腿垂著,一手託著傷臂:“我們現在還沒查到對方底細,現線上索很亂,但顯示著有幾方勢力交雜,景熠和你,可能都是他們的目標。”

“你知不知道偷偷跑出去有多危險,敵人在暗你在明,我沒辦法保證百分百能護住你。原本我以為他們會在元喜酒樓下手的,已經佈置了一番,只等他們出手就將人拿住,哪知你這麼快就要換住處……”

難怪蘇軟軟老覺得元喜酒樓有古怪,原來是景廷夜暗地裡包下了酒樓,安插了人手。一方面是保護她,另一方面也是等敵人自投羅網。

“今晚見你遲遲沒回元喜,我有些擔心,這才和裴原分頭出來尋的。幸好沒晚。”

聽完景廷夜一番話倒讓蘇軟軟有些內疚了,算起來這是她連累他受的傷,如果好好聽他安排,不鬧脾氣,乖乖待在王府,他今日也不必挨這麼一刀了。

“對不起。”蘇軟軟能屈能伸,看在他流了那麼多血的份上,“我以後儘量聽你安排。”

旋即又道:“不過,以後你要做什麼,能不能也清楚的告訴我,既然現在我成了九王妃,那咱們好歹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行,”景廷夜勾起唇角,“那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成交。”

景廷夜聲音夾著笑:“那,我的王妃,現在可否幫我把腰帶解開一下。”

蘇軟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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