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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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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兼職

“蠢貨!”

四王爺景廷慶府邸的書房內傳來低低的怒罵聲,燭火被人為地調暗,窗戶上透著碩大的暗影,辨不出形狀。

“我說過什麼,不是讓你們停手的嗎?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息怒,那人是擅自主張,不過已經自盡,沒有後患。”

“沒有後患?你們當景廷夜是傻子嗎?你們當殺的人是誰,是他景廷夜已經娶進府的王妃!不是單純的西秦一公主。”四王爺把聲音壓得極為低沉,“小拾來刑部要卷宗,是和誰一起來的?裴原!裴原和景廷夜倆人一起在北境那麼多年,關係匪淺,這事難說他有沒有在背後授意。之前靈堂起的那把火,怕是趁混亂之中在景熠身上發現了什麼。現在倒好,他的王妃被刺殺,還不借著由頭明目張膽的查……”

“……”

“蠢啊,簡直愚蠢之極!不僅蠢還笨,既然都出手了竟然還失敗,淨給我找麻煩。”四王爺氣急,甩了一把衣袖,燭火被扇得搖曳了一下。

“王爺,”跟前的人頭埋得很低,極其恭順,“王爺莫急,九王爺就算要查,也定然查不到我們頭上。景熠原本就中了毒,雖然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但顯然他們才是真正想要景熠命的人,即便沒有我們的誤傷也難逃這一劫。而且我們那毒是北予人給的,就算他查到,也會以為是北予人在從中作梗。況且舒青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四王爺虛垂著眼,捻著下巴上的淺須點了點頭:“那就都推到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去。還有,看好你下面的人。邀功不是這麼邀的,沒有人授意,他豈敢出手?”他斜睨對方一眼,“哼,你當我這麼好哄騙的麼,再有下次可沒這麼輕鬆過關。”

“是,是。”對方連連應聲,頭埋得更低了。

“行了,下去吧。等等,”似想起了什麼,四王爺又叫住對方轉身,“我腰帶上的黑玉不知掉哪兒了,你派人幫我找找。”

末了他又補充道:“暗中找找,最好別讓人知道。”

對方領命走了。

四王爺後仰著靠在楠木椅背上,好似有些累了,長吁一口氣,眼神朝著昏暗的房內不知看向哪裡,又或者想起了久遠的往事。

-

九王妃遇刺的訊息第二日就傳開了。

景廷夜帶著傷到皇上面前討到徹查此事的手諭,並責令刑部、大理寺以及京都府衙全面配合他的要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軟軟在皇上眼裡已然坐實了不詳人的謂號。但不管如何,她依然是友邦國的公主,無論如何面上得重視起來。

景廷夜接了手諭後便開始忙碌,常常整天都見不到人影。不過這對蘇軟軟來說沒什麼影響,因為她自己也整天不在王府。

兩人自從把事情說開以後關係緩和了不少,景廷夜沒再限制她的行動。刺殺行為已經暴露,對方不會傻到還要繼續出手。不過為防萬一,景廷夜還是派了人跟著保護。

這天忙完了一些事,景廷夜一邊扭著脖子一邊舉著傷手試著活動。從書房出來往臥室走,府內很是安靜,他便知蘇軟軟又跑出去了。

蘇軟軟倒也不是鬧騰的人,不過有她在的時候總歸要熱鬧一些。

也不知她從哪兒收來的玩意,景廷夜派人從元喜酒樓抬了兩箱回來。各種石杵、石盤、皮繩,竹竿,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具……

經過她的改裝組合,把石盤綁在竹竿兩端當槓鈴,然後每天舉著重量不一的石杵揮動手臂,還有各種景廷夜見都沒見過的動作,她說這是在強身健體。偶爾還要拉著下人丫鬟們一起做。

景廷夜叫來個侍女問她知不知道王妃去了哪裡。

侍女說是去了大理寺,帶著綠芷還背了一個小箱子。

景廷夜心下了然,知她又是幫大理寺驗屍去了。

也不知道她怎麼和那嚴興邦走近的,現在大理寺無論大小案子,都喜歡叫她過去,儼然成了大理寺編外人員。她自己簡直樂在其中。

景廷夜瞅了一眼裹著紗布的右臂,心裡生出一些不是滋味來,怎地沒見她主動關心關心自己呢,每次換藥都得他讓人去叫她才會來,還會惱說打擾她做什麼試驗。

蘇軟軟確實在做試驗。

景熠胸口上的血痕毋庸置疑便是早前在西秦時候見過的,謝穆替她擋箭的那一種。景廷夜說這毒咬著血走。但是景熠胸口的痕跡很小,並沒有擴散開。或許他的死源於另一種毒,這便讓她想到還沒徹底破解的慶賓樓食物中毒案。

因為那樊籠花遲遲找不到線索,她乾脆找裴原從景熠府裡找了一些來,又讓小拾找李太醫要了些古蘭草和解古蘭草毒的藥。自己把幾種東西混合著搭配,抓來一籠子的老鼠挨著試。一邊試驗一邊記錄老鼠們的反應。

今天她照樣先觀察記錄了一番,就被大理寺派人來叫走了,說是有個案子起了爭議,親屬們在門口打起來。

路上得知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倆表兄弟因為口角紛爭,哥哥把弟弟扇了一耳光,結果一巴掌就把人扇死了。

原本是親戚,這出了人命哪裡還顧得了這份親情。弟弟家一口咬定是哥哥扇死了人,哥哥家則不承認,認為扇耳光怎麼可能死人。

弟弟屍體已經看過,看不出致死的外傷。獄醫康六也劃開人胸腹,沒有臟器大出血的損傷。

“開顱看過嗎?”蘇軟軟一到大理寺就問。

“開什麼?開……顱?”康六搖頭,這小姑娘真是招數多。

“先開顱看看吧。”她開啟帶來的小木箱,從裡面挑出一把鋸子,又差綠芷把關鼎找過來幫忙。

費了小半個時辰才把屍體顱骨開啟。

顱腦完好並無任何損傷。

怎麼回事呢?

沉凝片刻,是不是有哪裡沒有注意到。

“對方只是扇了死者一個耳光嗎?沒有其它動作?”蘇軟軟問在一旁幫忙的關鼎。

關鼎今日才得知這位阿軟姑娘是九王爺的新王妃,原本就對她很是欽佩,如今更是多了一份恭敬,幫起手來格外細緻。

他回憶了一番,認真的回道:“是,那哥哥身強力壯,手勁兒也很大,一個巴掌就把弟弟扇得坐到了地上,然後弟弟就倒地不起了。旁人上前去扶,發現沒氣兒了。”

一巴掌把人扇得坐下……

蘇軟軟若有所思,把屍體翻轉過來,手在脊柱從上到下按壓了過去,頭也沒抬的道:“是這裡了。關鼎,來幫我把他脊腔鋸開。”

又花了小半時辰,死者的脊髓腔被開啟,裡面竟然有大量出血。

“阿軟姑娘……不對,王妃,”關鼎改口道,“這是,被人打過?”

蘇軟軟搖頭:“被打怎麼可能在皮肉上沒有痕跡呢。”

她從小木箱裡翻出一把很小的刀,在死者尾椎的地方鋒利的劃開:“你看,這裡有皮下出血。要是沒料錯,死者是被他哥哥扇坐下時和地面相撞,這裡受了力,力量沿著脊椎往上,造成脊椎骨折,脊腔內出血壓迫了脊髓,最終導致死亡。”

原來是這樣,關鼎聽完蘇軟軟的陳述,心裡又多升起了一份敬重。

後面的事情都由大理寺去料理,蘇軟軟揉了揉痠軟的雙肩,準備收拾她的小木箱。裡面的刀具、鋸子都是她之前在市場上買過來,然後按照想要的樣子改造過,專門用於她解剖的。

還沒收完,綠芷帶著一個小僕來找她,說是九王爺讓她趕緊回去。

“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蘇軟軟手上不停。

“啊這……”小僕似乎不知道怎麼講,“我也不知道這事兒算不算急,就是吧,王爺手上的傷該換藥了。”

蘇軟軟閉眼幽幽吐出一口氣。

自從景廷夜受傷以後,蘇軟軟發現他有些變化,變得……很事兒。

雖然她並不瞭解景廷夜過去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一路接觸下來,他不是那種滿身貴家公子習氣的人。

吃穿用度很隨意,脾氣隨和,也不會故意的為難人。王府的下人們也一致認同是位很好伺候的王爺。

可最近的景廷夜,很難將就。

先是晚上睡覺的事兒。

兩人自從婚後一直是同房不同床,臥房很大,有屏風隔開成裡外間,景廷夜睡外間,蘇軟軟睡裡間。

考慮到他右手行動不方便,蘇軟軟主動提出讓他睡裡間的床,外間畢竟只是張榻椅,腿都放不直。

景廷夜倒是沒拒絕,然而兩人換地方睡才過了一晚,第二晚那張榻椅就橫空不見了。蘇軟軟找來葉嬤嬤詢問,說是俞叔找人抬走的,理由是壞了要換一張新的。

她想半天愣是沒想起是哪個地方壞了。

行吧,要換新的也行。問題是新的榻椅在哪兒呢?這晚上讓她睡哪裡?打地鋪嗎?

等到夜深人靜,蘇軟軟準備悄悄溜去書房湊合一晚,結果被景廷夜給堵在了房裡。

他說傷沒好,晚上需要人隨叫隨到的照顧,不讓她走。最後兩人談妥,在大床中間放一床被子隔開,他睡裡面蘇軟軟睡外邊,井水不犯河水。

睡覺的事暫時解決了,然後就是這傷換藥的事。

拆掉紗布消毒擦拭,然後塗上新藥,再裹上乾淨紗布,就算不會學一次也會了,景廷夜愣是不要旁人換,非要蘇軟軟親手包紮。

有時候蘇軟軟想,莫不是相處時日久了,這公子哥的德行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都怪自己心軟,一開始就不該縱容他的。

想起那晚幫他解腰帶,右手受傷還有左手能動不是,那人就是故意的。更可氣的是她居然幫了他。

“王妃,你臉怎麼這麼紅。”綠芷在一旁幫著她拿過小木箱,看著她變換的臉色問道。

“這屋空氣不流通,太悶了。我們快出去吧。”蘇軟軟心虛,低頭快步離開了大理寺後院的這間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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