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線戀愛為何總是陷入修羅場

單線戀愛為何總是陷入修羅場
書名:單線戀愛為何總是陷入修羅場
類別:二次元
狀態:連載中
作者:九枝貓
更新:2022-12-04 23: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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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提供單線戀愛為何總是陷入修羅場繁體版全文免費線上閱讀線上閱讀,宿儺大人那天帶回來一個人類,據說是六眼的未婚妻。穿著殷紅色的裙衫,無邪而通透的雙眸,使她像朵枝頭羸弱發顫的冬櫻花。一看就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貴族小姐,一定沒吃過什麼苦吧。畢竟貴族都是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鵝絨鎖
章節目錄
精彩節選

我踩空的時候,都已經能預想到自己的慘狀了。說不準會摔得皮開肉綻,亦或者當場死亡。

卻沒想到被人接入懷中。

這個懷抱很溫暖,氣息也很熟悉。我顫顫睜開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五條大人。

他嘴角揚著笑,問:“紗織,想我嗎?”

——‘紗織,想我嗎?’

有些不著調的口吻,

對於含蓄的貴族來說,頗顯輕浮的話。

全都、全都那麼熟悉。

我眼圈瞬間一紅,眼角的淚水止不住般滑落,我哭著,伏倒在他肩頭,“大人,妾身一直在等您……”

五條大人輕拍我的後背,“我知道。”

面對五條大人我第一次那般幼稚,抱著他不願起身,因為不管被五條大人安慰多久,我都始終擔心這是水月鏡花,只要一鬆手,就消散不見。直到我心情平復了些,才出聲:“大人,我們不走嗎?”

五條大人這次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過了半晌,才用很輕的聲音說:“紗織,你還是像以前那麼天真啊,很不錯哦,繼續保持。”

我有些不理解。

見我這樣,他笑著摸摸我的腦袋,“我們走不了的。”

像是應證他的話。

不多時,兩面宿儺就出現了。

他站在樹枝上,白色的女士和服已經被他撕開,露出恐怖的四隻手,他笑容猖獗:“我就知道,只要有這個女人在,你肯定會來。”

五條大人把我放到地上,將一直矇住眼睛的白布揭開。

我神情微微凝滯。

因為五條大人的左眼是閉闔的狀態,眼皮內陷,一看便知裡面缺失了眼球。

“大人,您的眼睛……”我不自覺出聲。

五條大人側頭朝我看來,完好的那隻右眼微微彎了下,“沒事,說不準……會贏呢?”

“可萬一……”

“能再次看到鮮活的紗織,真好。”五條大人伸手摸上我的臉頰,粗糲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下,“幸好我沒來太晚……”

我貪戀般感受著臉頰上的輕撫,正想用臉頰蹭蹭他手指。

五條大人就已經收回了手,轉身,背對著我,用輕飄飄的語氣回應兩面宿儺:“廢話少說了,來吧。”

……

我不知道五條大人恢復了多少,但隨著戰鬥愈演愈烈,每發動一次術式,都有鮮血從他右眼滲出,順著眼角汨汨而下,將乾淨的衣襟染得血紅。

我將雙手放置在心臟位置,暗暗祈禱:

請神明保佑五條大人。

……

可能神明並不存在吧,亦或者我本就是被神明摒棄之人。以至於現實完全朝著我所期望的相反方向而去。

看著身體被斷木刺穿的五條大人,我顫顫地走過去,幾步路愣是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一靠近五條大人,我便癱軟著跪坐下來,眼淚毫無所覺地不斷往下掉著。

五條大人勉強抬起手,幫我擦眼淚。

“抱歉哦,紗織。我輸了。”

我抱著他的手,狼狽地不斷搖頭,哭聲漸漸從嗓間溢位。

“紗織願意跟我一起死嗎?”他完好無損的那隻璀璨的藍色眼睛彎了彎,“因為……如果沒有我的話,紗織會活得很辛苦吧?”

我哭到不行,哽咽:“妾身願意。妾身的所有心跳都是為了大人您,大人若不在,妾身的心跳便也停了,就算活著,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死。”

他笑起來,一如上次送我兔子時笑得很溫柔,然後顫顫地抬起手。

我連忙抱住,拉著他的手抵在自己喉嚨處,期待著能跟五條大人共赴黃泉。

可卻遲遲沒有疼痛傳來。

剛才的戰鬥,早已耗盡五條大人最後的咒力,此刻更是連簡單的結束我生命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眼睛愈發渙散,被我抱住的手直到變涼變僵也沒能貫穿我的喉嚨,最後,他永遠閉上了眼睛。

“如果有下輩子……”

他臨死之際,喃喃:

“算了……就不說詛咒人的話了。”

……

我看著五條大人的屍體,和斷裂的藍寶石手鍊,目光呆滯,眼淚只是憑著本能往下掉。

“啊啊,還真是感人呀。”我的頭髮被扯住,強迫我目光從五條大人的屍體上轉移,抬起來,撞入兩面宿儺微眯著的猩紅眼眸,他一邊用反轉術式修復著被五條大人折斷的三條手臂,一邊笑容惡劣地說,“是六眼太蠢呢,還是你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以至於六眼的身體剛恢復到能動,就跑來救你。”

兩面宿儺左右打量了下我的臉,支著下巴,語氣好奇又懶散:“長得也不是多好看。”

他又捏了下我的腰,“身材也不是多好嘛。”

他一副思考的樣子,盯著我,最後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戳了戳我的嘴唇,“是因為這裡很美味嗎?不過的確啊,你的血蠻好喝的。”

我張開嘴,直接咬上去。

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僅存的力氣耗光。

兩面宿儺並沒推開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感興趣。他掰開我的嘴,取出手指後,就猛然貼過來,吻住我的唇。

我想推開他,卻如螞蟻撼大樹般。

隨著親吻加深,我感到精神逐漸崩潰,為什麼要被生下來,為什麼要經歷這樣的人生,簡直糟糕透了,現在還要在五條大人身旁被侵犯,為什麼會這樣……?

五條大人又為什麼沒能帶我一起走?

對於生命的厭恨使得我拼命掙扎,極力咬著鑽入口中的舌頭。但兩面宿儺卻愈來愈興奮,直到最後,一吻結束,我的口腔裡已經滿是鮮血了,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瞥了眼五條大人的屍體,興致盎然地說:“我殺了他,按照勝出者能得到所有財物的慣例,你現在是屬於我的未婚妻了。”

我坐在雪地上充耳未聞,目光渙散地盯著散落一地的藍寶石。

**

我尋死了很多次。

但尋死這個行為,好像戳中了兩面宿儺感興趣的點,他非常樂意看到我尋死不成的表情,並稱之為‘有意思’。

慢慢地,隨著尋死念頭的淡卻,關於過去的記憶也逐漸流失。

看著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草。

我很容易發呆很久。

兩面宿儺的親吻,我起先還很抗拒,每次都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極力反抗。到了後面,看到他的臉捱過來,我竟會主動張開嘴迎接。

為什麼呢?

我還很喜歡盯著空無一物的右手腕看。

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總會不自覺地就掉眼淚?明明沒有任何想哭的慾望,但眼淚就是掉個不停,視力越來越模糊了,看不大清雲了,看不大清地上有沒有石頭了,看不大清兩面宿儺長什麼樣了,看不大清過去的記憶了。

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但我已經不想思考了。活著,或是死亡,都沒什麼區別吧,既然無法主動選擇死亡,就靜靜等待被殺死吧。

自從我主動張開嘴迎接後,兩面宿儺索取親吻的次數開始增加,在不知多少次他的舌尖舔上我的唇瓣時,我木訥地張開嘴。

他鑽進來,動作很粗暴。

撕扯著我的唇瓣,勾著我的舌尖又舔又咬。

不知多久過去,他的氣息愈來愈混亂,離開我的唇瓣,開始毫無章法地去咬我的脖子、肩膀。他喘息著,很用力,咬出了血也不停。

他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身體。

摸的哪裡,我並不關注,仰起頭,望著頭頂的樹葉。

葉子……

也逐漸看不清了。

耳邊傳來兩面宿儺愈發沉重急促的呼吸聲,我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叫什麼名字來著?

腦海中,不知為何忽然浮現一抹身影。

藍白色和服,白色的長髮……

看不清臉。

他輕聲喊著:“紗織。”

……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等一片冰涼落在我手中,我愣愣回過神。

才發現兩面宿儺已經不在了。

身側換成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看清了他有一頭白色的長髮,是夢裡的人嗎?

他手裡拿著浸水的布,替我擦手。

擦完手。

又去幫我處理肩上的傷口。

動作很輕。

等傷口處理好,他掏出針線,替我縫補被兩面宿儺扯爛的衣服。

我嘴唇闔動了兩下,卻發不出聲音,聲音好像被堵住了。

算了。

不重要。

我仰起頭,繼續盯著頭頂的樹葉看。

直到我的臉頰被輕輕捏住,挪動了下,目光不得不看向身側。

還是剛才那個人。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模糊看到他手裡拿了個紅彤彤的東西,像是果子,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吃的這個——我好像記起來一點了,就是這個人給我的果子啊,不過他之前都是從很遠的地方拋過來的。那麼遠的距離,我並不能看清他長什麼樣子。而且睡著之後總感覺有人在幫我處理傷口,應該也是他吧?

他想將果子塞我手裡,可不知為什麼,我都伸手準備接了,他卻又收回去。

是我的手很髒嗎?我不解地低頭,看向手心。

不髒,已經被他用清水洗乾淨了,但手好像腫掉了。……這麼一說,還感覺到了疼。

我正盯著手心發呆,忽然,就有涼涼的東西喂到我嘴邊。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所以沒張嘴。

直到耳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張嘴。”

我下意識張開嘴。

那個東西塞進來,甜甜的。好像是果子,只是被切成了片狀。

“嚼。”那人的語氣平靜了些,像是強壓著不耐。

我咀嚼。

咀嚼了很久。

直到那人的平靜破功,“你不會連咽都需要我說吧?!”

我聽話地嚥下去。

“……”

我明顯感覺到身邊那人嘆了一口長氣,繼續餵我吃果片。

“張嘴。”

“嚼。”

“嚥下去。”

……

果片吃完,我的專注力就又轉移到了腳邊的花上。

盯著盯著。

那朵花被摘下來,遞到了我眼前。

我愣愣的。

直到耳邊再次響起那人彆扭的聲音:“拿著啊。”

我接過來。

花被摘下來後,我可以舉起來湊到眼前看,能將花的樣子看得更加仔細。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花比沒摘下來之前要醜。

可能是因為它快要死了。

……

其實我跟兩面宿儺相處的時間並不久,像是親吻,每隔好多天也才那麼一次。因為他並未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更多的時間還是在尋找戰鬥的人選和散步溜達上。

之所以能記住他的名字,也不過是因為他很喜歡惡作劇,故意把我帶到很高的地方,問我害不害怕,亦或者詢問我怎麼不繼續尋死膩活了。

我能感覺到兩面宿儺對我的興趣逐漸消散,在他來回撫摸我脖子時,我心道太好了,終於可以死了。

可一道聲音的出現卻擾亂了:

“大人,再走半日就到京城了,屬下聽說五條家已經在其他分支家族的支援下重建了,要去看看嗎?”

兩面宿儺重新被提起了興趣,他放開我的脖子,興頭很足地說:“這麼一說,還真是好奇啊,不知道他們看到我的未婚妻會露出什麼表情,光是想想就很愉悅。”

說罷,他就雙手枕在腦後,悠哉悠哉地率先走了。

走到一半,他又想到什麼般折回來。將坐在地上發呆的我扛到肩上,繼續走。

而我的心緒則沉浸在剛才聽到的‘五條家’。

五條家……

好耳熟。

……

我睡著了。

在夢裡,我經歷了很多事情。

所有人都沒有臉,他們聲音嚴肅,對我進行說教。他們的說教各有不同,有用詞粗陋不堪的、也有拿腔作勢的。但無一例外,都在教我‘規矩’——快要餓死了也不能吃肉、即使開心也不能放聲笑、要學習和歌裁縫、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只有一個人不一樣。

他有一頭白色的長髮,會很輕地摸一下我的腦袋,喊:“紗織。”

會送來很多禮物。

會帶我破壞規矩,比如偷偷塞一塊不知是什麼肉類做成的肉乾到我嘴裡、帶我半夜溜出去,到城外看螢火蟲……

周圍的人讓我恭恭敬敬地喊他:“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

為什麼提到這個名字,我會那麼開心?我的心狂跳著,大腦不斷尖叫著:“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五條大人,要嫁給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

我好像記起來了些什麼。

僅憑有人無意中提了句‘五條’,我就全都記起來了。我有個很喜歡的人,我有個一直想嫁的人……

我顫顫睜開眼,就看到我前方有個白色長髮的人。我的視力因為長久的流淚愈發模糊了,但看著那抹白髮,我的心卻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那麼滾燙。

我開始掙扎,不想讓兩面宿儺抱,努力衝那人伸出雙手。

那人停頓住腳步,也下意識衝我抬起雙手。但很快,他就將雙手垂了下去,緊接著跪在地上,態度恭敬,“宿儺大人,最近一直是屬下給她食物,她現在這樣,應該是餓了。”

兩面宿儺單手抓住我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則捏著我的下巴,語調慢悠悠的,不像在跟我說話,“你好像對她蠻瞭解的啊。”

那人語速不改:“屬下以前飼養過很多動物。”

兩面宿儺長長地“哦——”了一聲,就將我丟到地上:“好好喂著,別讓她死了。”

“是,大人。”

……

兩面宿儺走後。

過了會,我才被人抱起來。

擁抱我這件事,他好像做過很多次。居然清楚我的腰脆弱,很容易發痛,所以他抱住我時,沒像兩面宿儺那樣單手摟住我的腰,就扛到肩上。而是用雙手,一手托住我的腿彎,一手攬著我的肩膀,使得我的腦袋可以很舒適地放置在他肩上。

我雙手環過他的脖子,抓住一把長長的白髮,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重新睡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發現已經到了全新的地方。

不似之前那樣睡在野外。

我躺著的地方是床,床邊有個櫃子,櫃子上面有很多木箱子,裡面裝著的,會是哥哥的衣服嗎?櫃子旁邊,是梳妝鏡,鏡子後面是窗戶,屋子正中間是桌椅。

我下床,踮著腳尖想把櫃子上面的木箱子拿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哥哥的衣服。

卻根本夠不著。

直到“吱呀”一聲,身後傳來屋門開啟的聲音。

我回頭。

就看到了一頭白髮的人,是……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帶我往屋外去。我很順從地跟著他一路彎彎繞繞,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人,他們全都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等我們走後,又發著抖小聲議論。

我聽不大清,隱約記住了幾個詞:

“家主……”

“兩面宿儺的未婚妻……”

“紗織小姐……”

……

五條大人牽著我來到一座屋內,屋子很大,可一半都是冒著熱氣的水。

五條大人鬆開我的手,良久,用有些不自在的語氣問:“怎麼洗澡還記得嗎?”

我歪頭,盯著他的頭髮看。

五條大人發出很輕的嘆氣聲,他將一旁的簾子扯下來,利落地截斷一節,蒙在眼上。就伸手捉住我,動作別扭地替我脫衣服。

外衣、腰帶、裡裙、貼身衣服……

隨著這些衣服的慢慢脫落,我身上不著一物。我感到冷,想要說話,但張了張嘴,依舊發不出聲音,所以我直接擁抱上去。

五條大人的懷抱很熱,好溫暖。

我緊緊摟著他的腰,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位置,眼睛閉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五條大人才伸手摟住我。

不等我反應,我就發覺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浸入了熱水中,五條大人一手輕輕環住我的腰,另一隻手則托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上來。

看著白色的長髮,矇住眼睛的白布,我愈發痴迷,緩緩抬起手抓住他後腦處的頭髮,張開嘴,回應他。

我也不知道什麼才叫回應。

只是學著他的樣子,舔著他的嘴唇。

他也舔著我的嘴唇。

直到我們的舌尖出乎意料地觸碰到了一起,我明顯感覺到他僵了下。隨即,他將我放開,呼吸很亂地說:“站著別動。”

我盯著他的頭髮不說話。

他開始幫我清洗身體,清洗完後,將我從水中抱出去,穿上乾淨的新衣服,又開始給我擦頭髮。

期間,我一直髮待著看屋頂,我並不清楚我在想什麼,也許是覺得屋頂好看吧。

……

時間一點點過去。

這段時間兩面宿儺都沒來。應該說……有來過幾次,我在屋子裡聽見兩面宿儺在屋外的說話聲,但每次他來好像都會遇到一些事,然後興趣就被轉移,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每當這時,用不了多久,五條大人就會進來。

他餵我吃飯、幫我穿衣服、陪我發呆。

偶爾會跟兩面宿儺一樣,抑制不住地親上我的唇,但他不像兩面宿儺那麼粗暴,只是一點點舔溼我的唇瓣,再輕輕淺淺地鑽進我口中。

除了癢之外,沒有任何感覺。

哦對,他有時候還會很奇怪地問我:“你覺得我是誰?”

但我說不出話,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扯一扯他的白色長髮,無聲地表達:五條大人。

每當這時,他都會變得很暴躁。

但暴躁的程度也僅僅是將我抓住他頭髮的手拍掉。

晚上,我們會一起睡覺。

被他摟在懷裡,盯著他的頭髮,我總也忍不住給他扎個低馬尾。他的睡眠其實很淺,但不知為何沒有睜開眼,只是習慣使然般挪一挪放在我腰上的手臂。

等第二天他醒來,則會異常生氣地將發繩扯掉,一把丟開。然後捏住我的臉惡狠狠道:“你如果再把我當成其他人,我一定殺了你知不知道!”

我茫然地看著他,有些不懂這句話明明說了那麼多次,為什麼至今沒有殺我。

可能是……

五條大人很喜歡開玩笑吧。

……

這樣的日子應該過了半個月吧,忽然進來一群人,給我換上厚重的衣服,紮起繁瑣的髮型,塗上鮮豔的妝容。

她們語調哀慟地問:“紗織小姐,您還記得我們嗎?”

我看著她們,不言不語。

她們開始低低哭泣,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

——“紗織小姐怎麼變成了這樣,還被那個邪惡的詛咒師盯上。”

——“可憐的紗織小姐,可憐的家主大人……”

——“您今晚就要跟他成婚了,真是擔心您的性命,若是家主大人還在的話,您一定不會受到這種委屈……”

……

嫁人?

我有了些反應,從艱澀的嗓中艱難吐出幾個字:“嫁、嫁給五條大人……不委屈。”

聽了我的話,她們全都愣了一瞬。

其後,哭得更慘了。

為什麼要哭?

嫁給五條大人,我會很幸福的。不會落得母親那樣的遭遇。

我伸手,幫離我最近的那位婦人擦了擦眼淚,努力說話:“妾身最喜歡五條大人,你不要哭,嫁給他,妾身很幸福。”

我不知道是怎麼在她們的哭聲中完成妝容的。

只知道五條大人進來後,她們全都惶恐地跪在地上,“大人,已經完成了……”

“都出去吧。”

五條大人聲音冷冷的。

“是。”

那些婦人誠惶誠恐地離開了,還順道將房間門關上。

五條大人看著屋門,頓了頓,才轉過身來,朝我走近,彎腰,撫摸我的臉頰,在看到我極其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後,他手指微微顫了下,收回去。重新背對我:“你要不要逃?”

我歪頭,“為什麼要逃?”

他憤恨,“你腦子真的壞掉了嗎?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嫁給宿儺大人嗎?你不過是宿儺大人拿來羞辱御三家的棋子,一旦喪失興趣,就會死知不知道!”

我不能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但卻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語氣疑惑:“妾身今晚,不是嫁給大人您嗎?”

他手臂微僵。

我盯著他,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卻很努力地繼續發問:“大人您,不打算娶妾身了嗎?”

……

………………

裡梅將我頭上繁瑣的髮飾全部摘掉,臉上豔麗的妝容擦掉。在夜晚來臨之際,拉住我的手往府外逃。

他跑得很快。

我也跑得很快。

但體力總有耗光的時候,裡梅就會將我抱起來,像當初在林間追趕兩面宿儺腳步那樣抱著我跑。

等我們都累了,他便僱傭馬車。

然後問我,想去哪。

我不假思索:“雪山。”

他抓住韁繩的手微微收緊,其後緩緩鬆開,“……好。”

日夜兼程,我們在半個月後到達了雪山,看著一眼望不見頂的雪山,我內心是那樣的快悅,澎湃。

每往上走一步,我的喜悅都要溢位來,止也止不住。

越來越近了……

離五條大人越來越近了……

我再也壓抑不住,甩開裡梅的手。裡梅沒用多少力氣抓我,所以很輕易就被我甩開了。我再也沒有心力分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他,在大雪紛飛中,快速奔跑。外衣太礙事,我就脫掉,鞋子跑掉了一隻,我就把另一隻也蹬掉,直至最後我總算看到了五條大人的屍體。

因為雪山的緣故,他的屍體腐爛得很慢。

刺穿他腹部的斷木血跡斑斑。

我義無反顧撲上去,任由斷木刺穿我的心臟,我緊緊抱住五條大人,腦袋埋入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懷抱。

我感覺我又活了過來。

儘管這一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羞辱和痛苦,但只要想到五條大人,內心還是會被甜蜜充滿。

臨死之際,雪山上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整個世界宛如我的心一樣,變得溫暖和煦。我努力攥住五條大人的一縷白髮,在他的懷中緩緩閉上眼。

請容許我貪心一點。

下輩子,希望還能成為五條大人的未婚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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